【翻译】正义联盟:“施耐德剪辑版”令人震惊、兴奋、又心碎的真相

您所在的位置:网站首页 《正义联盟:扎克施奈德版》 53正版上线 【翻译】正义联盟:“施耐德剪辑版”令人震惊、兴奋、又心碎的真相

【翻译】正义联盟:“施耐德剪辑版”令人震惊、兴奋、又心碎的真相

#【翻译】正义联盟:“施耐德剪辑版”令人震惊、兴奋、又心碎的真相|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与华纳兄弟的一场令人泄气的战役。一段悲痛的私人悲剧。一群他无法控制的影迷。扎克施耐德向《名利场》诉说他离开《正义联盟》的原因,以及他回来完成导演剪辑版的理由。而后者近乎神话传说。

作者 ANTHONY BREZNICAN

2021年2月22日

动作英雄——扎克施耐德拍摄一场杰森莫玛在《正义联盟》中的戏(Clay Enos摄)

扎克·施耐德,《正义联盟》的导演,却从未看过院线版《正义联盟》。尽管他的名字列在演职人员表里,但是全球发行三年来,他从未看完院线版。他的妻子兼该片的制片人戴波拉劝他不要观看。

在与华纳兄弟愈发令人泄气的缠斗之后,夫妻俩切断了与这部英雄史诗的联系。数月之后,也就是2017年底,戴波拉·施耐德终于与该片的另一位监制、黑暗骑士三部曲的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坐进了华纳内部的放映室。灯光暗下,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整个体验……整个体验太奇怪了,”她现在回想道。“我不知道多少人有这样的经历。你为了某件事奋斗了很久,然后你离开了,接着你看到了它经历的变故。”

发生在《正义联盟》项目上的,是一场充满无尽质疑的危机——一群高管对自己飘摇的漫画电影帝国的架构师失去了信任,一位导演深陷家庭变故而逐渐丧失了抗争的意愿。乔斯·韦登,另一个宇宙——漫威电影宇宙的导演,在拍完了两部《复仇者联盟》之后离开了这一系列,跳槽到了漫界对家DC这里。韦登并没有接手施耐德遗留下的《正义联盟》,而是进行了显著的重制,大范围重写了剧本,并且匆忙进行了重拍。这一切,在华纳兄弟指示下,如火如荼地展开。

2017年11月17日,这部匆忙集结了蝙蝠侠、超人、神奇女侠、钢骨、海王和闪电侠的电影首次亮相,却并未在院线达到预期。影评人讥笑这部作品,困惑的电影观众连连耸肩,最终沦落到被创作者抛弃的田地。韦登此后一直被指控在片场行为处事有违职业道德,甚至极巨侮辱性。(韦登导演多次拒绝发表任何评论。)除了和克里斯·特里奥(施耐德前一部作品2016年的《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凌明》的编剧)共享了编剧头衔,韦登没有在演职人员表里留下名字。

与盖尔·加朵共事中。他给予了她改变职业生涯的角色(Clay Enos摄)加朵于《蝙蝠侠大战超人》(扎克·施耐德 摄)

在公开场合,参与电影的每一个人都练习了笑脸,排演了说辞,力图不给电影增加伤害。然而收效甚微。这部电影在全球范围内获得了6.57亿美元票房。听上去赚了不少,可是你一旦考虑该片3亿的投资,其中包括已经报道的2500万韦登重拍经费,以及保守估计的1亿到1.5亿远的宣发成本,也就捉襟见肘了。再加上院线的一大笔票房分账,仅有的6.57亿票房毫无疑问是赔钱买卖。6个月后,漫威的全明星大戏《复仇者联盟:无限战争》大放异彩斩获20亿票房,毫不留情地碾压了《正义联盟》。

韦登版的内部放映之后,诺兰和戴波拉·施耐德离开房间,两人感受到了共同的使命。“他们来了之后只说‘你绝对不能看那部电影’。”扎克·施耐德在他帕萨迪那的办公室吃午餐时说起了这件事。他的办公室是一组现代风的立方体,顺着山体延伸出来。在上面可以远眺玫瑰圆形体育场(一个坐落在帕萨迪那的竞技场)。

他的妻子(戴波拉)补充道:“因为我知道,他看了一定会伤透心。”

这么说可能太过夸张。毕竟,这不过是电影生意罢了。但是施耐德夫妇早已身心俱疲。《正义联盟》引起的争执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但那绝不是他们一家人经历的最糟糕的事情。相比之下甚至不值一提。

至少,他的事业有了很大的转机。他那些充满活力、大秀肌肉的作品,诸如《活死人黎明》翻拍版、古希腊战争史诗《300》,以及反转的《守望者》改编,深受DC粉和施耐德影迷追捧。多年来,这些影迷不停地在社交媒体上擂动战鼓,不停地要求、要求、再要求华纳兄弟将《正义联盟》还给它原来的电影人,并且让他分享出他的版本。他们将施耐德的版本命名为#施耐德剪辑版#(#SnyderCut)。影迷可能很聪明,但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影响恶劣。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固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越来越多。去年5月,他们终于得偿所愿。华纳看到其中的潜在商机,不仅可以免费获得曝光率,而且可以在即将上线的流媒体平台HBOMax上史无前例地大干一票。

导演在大制作的商业大片中失去创作主导权,或者其他电影人介入,这在好莱坞都不稀奇。但是一家电影公司找回了被“流放”的电影人,并且返还曾经硬生生剥夺了的创作自主权,尤其还牵涉了一些流行文化史上深受喜爱且最卖座的角色。这种事情怕是闻所未闻。#施耐德剪辑版#将在3月18日上线。

电影《300》中的塞莫皮莱战役(扎克·施耐德 摄)守望者》中,杰基·厄尔·哈利饰演的罗夏/沃特·寇瓦克斯 (扎克·施耐德 摄)

对扎导的追随者而言,这是一个以好莱坞式的结局收尾的好莱坞故事。然而,2017年那场发生在施耐德和他所爱之人身上的悲剧,却再也无法补救,无法挽回。当时的施耐德和华纳兄弟存在诸多分歧,备受煎熬。而他年仅20岁的女儿,在抑郁症中挣扎了很久,最终在大学的家中,结束了她的生命。

之后两年,扎克和戴波拉将生活的中心转移到了剩下几个孩子和家族其他成员身上。然后,他们重新回到工作中。虽然艰难,但是为了弥补创伤,这一步必不可少。向《名利场》讲述这一段经历时,他们正在完成Netflix的《活死人军团》。这是一部充满僵尸的抢匪盛会。同时还会展开一个全新的多分支的电影系列。与此同时,他们也在重塑扎克原版的《正义联盟》。后者将是HBOMax的一部4小时大戏,同时还将为自杀预防项目筹款,以防类似的悲剧发生在其他家庭。

“整串事件里,这件事的打击太沉重了,”施耐德指的是他女儿小秋之死,“也就指引了我们之后所做的一切。”

他们女儿的死导致了施耐德夫妇离开了《正义联盟》。他们已经意识到,他们的其他孩子和彼此都更需要对方的斗志和精力,而不是和一家势力强大的电影公司继续抗争,却只能节节败退。而如今,小秋却成了他回归的主要原因。

“电影的结尾,写着‘献给 小秋’,”施耐德说完,静静地坐在剪辑室漆黑的角落,电影中的画面在他周身的屏幕上凝固。每当谈及小秋,这位54岁却斗志激昂、热情洋溢的电影人总会移开视线。“没有她,这一切都绝不可能发生。”

《正义联盟》中杰瑞德·莱托饰演的小丑(扎克·施耐德 摄)《正义联盟》中杰瑞德·莱托饰演的小丑(扎克·施耐德 摄)

扎克和他当时的妻子丹妮斯·韦伯领养了当时只有一岁的小秋。“一岁多一点,”他说道。回想起她充沛的精力,他笑了。“还是个小婴儿,但是可野了。”小秋比夫妇俩的儿子伊莱稍大一点。离婚前,他们还有另外两个孩子。施耐德和执行制片人克里斯汀·艾琳生育了两个儿子。之后的2004年,他和戴波拉结婚,两人从此也成为了长期的制片伙伴。他俩后来又领养了两个孩子。这位电影人常说,正是他作为养父的经历,他才如此投入卡尔-艾尔(Kal-El)的故事——超能力者因为养父母乔纳森·肯特和玛莎·肯特的爱与呵护,才成长为超人的故事。

小秋已经离世三年多了。每当谈起小秋,施耐德始终游离在过去与现时之间。“家里就她是个小呆瓜,”他谈及家庭道,“就她是我的影迷。而其他孩子……”他耸了耸肩。尽管现在伊莱也喜欢电影制作,但是家中唯有小秋像父亲那样,对神明、怪物、外星人和超级英雄有着孩童般的热忱。“她满脑子创意,”他说道,“她是个作家。她去莎拉劳伦斯学院(Sarah Lawrence College)读书,将来想当个作家。”

施耐德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小秋穿着棒球夹克的自拍。《正义联盟》中,雷·费舍饰演的角色就是穿的同款外套。一场车祸导致雷在片中的角色严重伤残。他的科学家父亲将他再造为半人半机的战士——钢骨。

扎克·施耐德曾于社交媒体上分享过相关照片

小秋长期接受心理治疗,并且一直在服药。但是她还是深陷抑郁症。“她总是怀疑自己的价值。‘我的价值是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施耐德语塞,眼神呆滞。“当时我回她,‘你当然是最棒的!说什么你的价值?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你更有意义了!‘然后她会回一句‘好吧……’。”

施耐德说,小秋用写作来宣泄她的痛苦。她通过文字将痛苦封存,又或是去解释痛苦。她很喜欢科幻。“她的主人公一直要和异次元的隐形的东西战斗,”施耐德说,“但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而她每天都饱受煎熬。我觉得应该有许多人都经历着相同的挣扎,哪怕他们每天都对你微笑点头。”

小秋死后,电影公司便不再相信施耐德能完成《正义联盟》。然而这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整串事件里,这件事的打击太沉重了,”施耐德指的是他女儿小秋之死,“各种意义上,这件事也指引了我们之后所做的一切。”

小秋过世后的两个月,施耐德夫妇还试着坚持工作,试图通过完成《正义联盟》找到安慰。但是那时,他们已经和华纳谈崩了。官方说辞,施耐德夫妇因为家庭变故,自愿离开了项目。扎克亲自挑选了韦登,按照扎克的计划来完成这部电影。这套说法,只有一半是真的。

2010年,施耐德开始为华纳兄弟制作DC电影。尽管影评人褒贬不一,连他的大热作品都两极分化,他仍旧升任了规划总导演。借由2004年翻拍版的《活死人黎明》,他从MV和广告领域转轨进入了电影。紧接着,他又拍摄了2007年票房大热而又超凡脱俗的视觉奇幻大片、反抗传奇《斯巴达300勇士》。华纳扔他选项目,他挑了《守望者》。这部广受好评的漫画小说蔑视了经典的超级英雄形象,探索了权力腐朽的本质。正当好莱坞在建立新的大型电影系列之际,他2009版改编的电影版颠覆了漫改作品的印象。后来施耐德连续两部片子票房遇冷——一部讲述猫头鹰战争的电脑动画《守护者传奇》,以及部分人可能会称之为性别歧视的动作电影《美少女特工队》。此后不久,他就被找来制作传奇中的传奇——超人。

2013年上映时,正如当年《斯巴达300勇士》让杰拉德·巴特勒和他的六块腹肌举世闻名,《钢铁之躯》让全世界认识了亨利·卡维。施耐德的克拉克·肯特内心矛盾,而不是像克里斯托弗·里夫版那样阳光。施耐德的超人为了他所认为的正道可以去杀人。为此,他收到了很多深爱这个角色多年的粉丝的指责。尽管他的超人最终还是拯救了世界,他却从未在这世上找到真正的归属感。片方原本希望票房能高于实际的6.68亿美元。不过,《钢铁之躯》的表现已经足够,施耐德得到再拍一部片子的机会。这一次,他会将本·阿弗莱克饰演的布鲁斯·韦恩加入这个宇宙的续作《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副标题剧透了,这部电影将会引出《正义联盟》——一部电影观众多年来翘首以盼的超级英雄群侠汇。

施耐德不单单是制作那些高成本大制作的电影,他还成为了整个DC电影宇宙的架构师。而且,他甄选的演员也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在《蝙蝠侠大战超人》中,他选了盖尔·加朵饰演神奇女侠一角。之后又在派蒂·杰金斯的亚马逊公主独立电影中担任制片人。“我记得盖尔对我说,‘扎克,我差点就改行了。我都准备好搬回特拉维夫生活了。我都要放弃好莱坞了。我就再试一次镜。’然后她来试镜了,我当时就觉得‘那就是我的神奇女侠’。”现如今,她已经是全世界的神奇女侠了。

正如《钢铁之躯》那样,施耐德继续挑战着预期和常规,时不时会引起片商和原作粉丝反弹。比方说海王在漫画中一直是金发碧眼的盎格鲁撒克逊白人的形象。在为《蝙蝠侠大战超人》选角时,施耐德决定摒弃漫画中金发碧眼的英雄形象,转而挑选了来试镜布鲁斯·韦恩的黑长卷发、烟青瞳色的杰森·莫玛。“他出生在太平洋岛屿上,和大海有着联结——如果他来演海王呢?”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所有人都说,你疯了吧,绝对不行啊。”

在《正义联盟》片场穿着动作捕捉服的雷·费舍(扎克·施耐德 摄)

这都成固定模式了:电影公司放权施耐德,让他随心所欲地拿着他们最值钱的角色进行创作,而他经常与他们……“与他们背道而驰,”扎导说道。不管怎么说,近期的DC电影都还是在施耐德的电影宇宙基础上延展开的。《自杀小队》和《猛禽小队》的故事甚至发生在他所设计的哥谭市。即将到来的《闪电侠》电影将会通过穿梭多元宇宙,将各个风格迥异的DC电影串联起来。迈克尔·基顿饰演的蝙蝠侠和阿弗莱克版的都将在本片中登场。

但是外界对《蝙蝠侠大战超人》严厉的影评摧毁了华纳兄弟对施耐德的信任。连扎导的支持者,诸如制片主管格雷格·西尔弗曼也表示了担忧。“《蝙蝠侠大战超人》上映之后,我们确实收到了不少影迷的负面回应,我们所有人都很沮丧。”西尔弗曼说道。他现在已经是独立内容生产公司Stampede Ventures的创始人兼主管。“扎克拍了许多像《斯巴达300勇士》这样大众好评不断的电影。我们的任务就是制作大众喜欢的作品。这次我们也一起制作了一部电影,然而它却没有真的取悦观众。”

施耐德退出时,将他未完成的《正义联盟》装进笔记本里留作纪念。他想着他会给朋友看看。

漫威公司的电影找到了一种与漫画根基相呼应的配方——讲述的都是观众可以共情的普通人应对意外获得的超能力的故事。漫威的成功给DC的团队施加了极大的压力。施耐德的DC宇宙反其道而行之,描绘的都是神明与传奇人物。他们可以轻松施展无穷的威力,却为了做普通人类、融入常人的世界而竭尽全力。扎导设想的是一种歌剧式的、悲剧式的、甚至可能更具挑战的漫改叙事手段。但是华纳兄弟却害怕自己的超级英雄会因此变得黑暗,英雄的能力沦为诅咒。

时任DC娱乐总裁戴安·尼尔森肯定了施耐德对耳熟能详的角色的解构,而不是单纯地复述。“扎克是用画面讲故事的大师,他会深入每个单独的角色。”她说,“对一些观众来说精彩绝伦。但是对另一些观众而言就成了问题,因为他们对这些角色的形象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

2016年,《正义联盟》的主体拍摄工作正在英国展开,施耐德被开除出该项目的谣言同时也散布开来。尽管开除一事实属子虚乌有,但是华纳兄弟时任主席兼CEO凯文·辻原确实安插了监察人员——他们就是DC娱乐首席创意官杰夫·琼斯和华纳兄弟制片主任之一乔恩·博格。这条命令再清楚不过:他俩至少一人要每天蹲守在片场。

现任制片公司Stampede Ventures的制片总裁的博格回忆起担任那段职务的日子,坦言是一段低谷。“老实讲,那事还蛮棘手的,我也不喜欢担那种岗位,”他说道,“我有想法,就尽量直说。导演本能地偏向黑暗风格。不论对错,公司觉得粉丝想要明快一些的风格。我的工作就是协调两者。我很尊重导演。如果我觉得公司下达的指令不是为了制作最好的电影,我是不会去执行的。”

施耐德知道琼斯和博格下片场的原因。“你可以说是请了保姆。”他说。这么横加干预,许多电影人早就暴跳如雷了。但他还是表现得很大度。“也没有很影响我,因为他们也没那么吓人。我就是觉得他们的想法吧……就他们想要硬加笑话之类的,其实也不算太离谱。”

《正义联盟》中本·阿弗莱克饰演的蝙蝠侠(扎克·施耐德 摄)安珀·赫德饰演的湄拉(扎克·施耐德 摄)

但是华纳兄弟也确实否决了他许多关于《正义联盟》的大胆想法。比如增加本·阿弗莱克饰演的布鲁斯·韦恩和艾米·亚当斯饰演的露易丝·莱恩的感情戏,后者还没有从上一部作品的超人之死中走出来。“当时的想法是,布鲁斯爱上了露易丝,接着他意识到只有复活超人才能拯救世界,”施耐德说,“所以他内心强烈挣扎,因为露易丝毫无疑问还深爱着超人。布鲁斯对阿尔弗雷德说了一段精彩的话:‘我在蝙蝠洞之外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人生。我从未设想过洞外有一片属于我的天地。但是这个女人给了我这样的念头,我可以集结这群神罗,然后我的任务也了结了。我可以退休,我可以金盆洗手。’当然啦,事不遂人愿。”

公司断然否决,没有遂了施耐德的愿。

拍大片的一个缺点就是电影公司的财政预期。对《正义联盟》而言,华纳兄弟想要近10亿美元的超大全球票房。而施耐德电影迄今为止还没达成过。2017年一月,扎导给辻原放了他的第一版剪辑。据施耐德和其他人称,进展并不是很理想。(凯文·辻原拒绝接受采访。在2019年因为追女演员Charlotte Kirk深陷性丑闻,他辞去了华纳兄弟的职务。)

电影的时长也是个问题。“辻原要求电影的时长必须控制在两小时。”施耐德说。这项命令自相矛盾。这意味着电影不光要删除大量的核心内容,还要剔除公司要求的幽默桥段。比如埃兹拉·米勒饰演的闪电侠和基尔西·克莱蒙斯(Kiersey Clemons)饰演的艾莉丝就有一段滑稽却浪漫的故事桥段。韦登版将艾莉丝删得一干二净。(《名利场》造访他办公室的当天,施耐德正好就在敲定这段戏的音乐。这场被恢复的戏讲述了闪电侠从车祸中救下艾莉丝的故事。)

施耐德同时发现“剪短点”存在一个更大的结构性问题。“在两个小时里,我要介绍6个角色和一个可能征服世界的外星人,这怎么可能?我的意思吧,也不是不可能。很显然确实也做到了。”他意指韦登的版本。“但是我没看过。”

报道称施耐德本人请韦登帮忙都是假的。公司请的保姆之一——杰夫·琼斯当时正在和韦登策划一部蝙蝠女的电影。施耐德和其他人称,琼斯雇了韦登来进行《正义联盟》的重写工作。(记者请求琼斯的代理人作出评论,并未得到回应。)又一次,施耐德表现的非常大度甚至还有点期待:“我还想着他兴许会写出点有趣的片段。我觉得应该会蛮有意思的。”

很快,一切就显而易见了。华纳兄弟下放了越来越大的权力给韦登。重拍过程中,韦登不单单是指导建议,甚至亲自做了一些导演工作。施耐德说,他和韦登仅有一次对话,还是关于公司的修改意见的。施耐德夫妇还未走出小秋过世的悲伤,发现工作不仅没有给他们带去宽慰,反而加重了痛苦。他们决定退出项目。“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我们都没有心思继续应付斗争了。”施耐德说道,“我们所有人,全家人,都(因为失去小秋)心如死灰。在那样的情境下还要进行那样的对话,真的太……我当时就反应,‘逗我?’。老实讲,我觉得我们当时的决定是对的。我觉得不然的话,不是整个事情变得剑拔弩张,就是我们彻底投降。”

扎导给剧组成员一个一个打了电话。“我记得,我当时碰巧在一家电影院里,”雷·费舍在2020年秋的扎导补拍片场回忆道,“我当时正走进(纽约)时代广场的那家AMC影院。然后我就接到了扎克的电话。他说他必须去料理一些家务事,他不得不离开。我内心有亿万个问题。我的心情跌落谷底。”

根据施耐德了解,韦登重写重拍了大约3/4的《正义联盟》。当影迷向他提问那部署了他名字的电影细节,他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华纳兄弟而言,最糟糕的是,韦登并没有拯救这部电影。“等我们看到了乔斯拍出来的东西,我们都懵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公司高管说道,“楼顶的抢匪那场戏,又蠢又烂。俄罗斯一家人,没半点用,毫无意义。大家心知肚明。太尴尬了,因为没人愿意承认那是一坨屎。”

《正义联盟》于2017年11月17日上映了,然后暴毙而亡。因为重拍期间,亨利·卡维同时在拍摄《碟中谍:全面瓦解》,韦登团队不得不在后期将他的胡子从《正义联盟》中去除。结果就导致了他面部的形变非常奇怪。片中的笑话也很乏味。此外,幕后还引发了一些演员的反抗。

费舍已经公开谴责韦登在片场虐待演员,而他的行为得到了华纳兄弟的高管“授权”。加朵曾告诉《洛杉矶时报》,她也和韦登有过一段非常负面的经历,并且汇报给了更高层级的负责人。在结束调查之后,华纳兄弟发表声明,宣称已经采取了补救措施。不过他们并没有公开具体细节。就在声明发表的几天后,华纳传媒旗下的HBO终止了与韦登合作的科幻系列剧集《The Nevers》。费舍和华纳兄弟依旧存在意见分歧,并且表示对调查的结果感到失望。

“(全体演员)对扎克都很忠诚,也都很心痛他的遭遇。”前DC总裁尼尔森说道,“不管谁来做新的导演,整个环境都会很困难。对此我深信不疑。但是乔斯当时选择要怎么处理,那就是乔斯他自己要承担的了。”

韦登版上映后的一段时间,社交媒体上出现了一种新的言论:#ReleaseTheSnyderCut#。施耐德也逐渐开始支持导剪运动,但这绝不是他当时脑海里的第一要务。

“我们离开后,”施耐德说,“那一整年都很难。但是我们一家在一起做了很多事情。真的太重要了。非常重要的一年。”

一年相聚变成了两年。哀悼了小秋,他和家人逐渐走了出来。他开始制作《活死人军团》——一部真情实感、妙趣横生、无比黑暗的打砸抢故事。电影讲述了一支精锐部队进入僵尸横行的拉斯维加斯,企图在禁区被核爆之前抢出一笔秘宝。(僵尸病毒源自51区,所以外星人也可能牵涉其中。)在一整天的采访过程中,施耐德飞快地翻阅着一部衍生动画的概念设定稿,核准各式车辆、超凡的武器、和超自然生物的设计。他全程在Zoom上给他的艺术团队提供修改意见。在他背后一墙高的书架上,有一个相框里装了两张照片——刚学会走路的小秋和伊莱穿着浴袍,他们的父亲打量着他的两只小怪物,三人脸上都绽放着笑容。

《活死人军团》已经让扎导应接不暇,加上前传电影和系列动画更是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Netflix的原创电影主管斯科特·斯图贝尔(Scott Stuber)表示,和一个渴望回归的电影人一同打造一个世界,机不可失。“扎克度过了一段困难时期。我想他也意识到了,我们其他人也一样,有脆弱的一面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很有幸认识他和戴波拉。他这个人,情真意切,为人和善,体贴入微。这部电影有着那些动作大片光鲜亮丽的外表和所有这些虚张声势的东西,但他觉得这部电影里还有一丝温存。”

施耐德最新的Netflix系列《活死人军团》(Clay Enos 摄,版权归Netflix©2021所有)《活死人军团》中Tig Notaro饰演的Marianne Peters(扎克·施耐德 摄)

在毁人不倦的创作人横流的今天,施耐德显得与众不同。即便是那些有时会与他不和的高管,也不得不承认,他为人真的太和善了。“我觉得远不止(和善)”,西尔弗曼说道,“他不光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还在他的片场创造了绝佳的工作环境。他发自内心地重视每一个剧组人员,重视每一位演员。”

施耐德的电影常常讲述力量以及使用力量的意义。可能也在意料之中,他最终不光是加入了#ReleaseTheSnyderCut#的洪流,甚至还在主导这一运动。

施耐德离开华纳兄弟的时候,他带走了自己那台贴了一张《正义联盟》贴纸的笔记本。硬盘里躺着他将近四小时的原版《正义联盟》。没有特效,少了音乐,所有让一个片子成为一部电影的微调也都缺席。而且片子还是黑白的。对他而言,就是留个纪念罢了。他当时想:“有人来串门,我们会把这个片子给他们看一下,比如我们的朋友之类的。”

几年来,要求放出施耐德导剪版的呼声不仅没有消失,势头反而越来越强。一些团体花钱租了单引擎飞机挂着#ReleaseTheSnyderCut#的横幅,在华纳兄弟的伯班克基地上头飞,在一年一度的圣地亚哥漫展Comic-Con上头飞。2019年,影迷更是筹措资金,在纽约时代广场买了块公告牌。

支持者当中有一群人非常讨人厌。他们不只是支持这部电影那么简单。有人批评施耐德和他们的事业,他们就去社交媒体上攻击。也许他们就想让不同意见的人闭嘴,也许他们本性就是喷子。每当电影记者写了负面报道,都会收到成群的辱骂甚至威胁。为网站Pajiba.com撰稿的Kayleigh Donaldson说:“很不幸,我觉得许多网上的饭圈以及饭圈文化都会越走越毒。”她继续补充说,施耐德剪辑版的追随者在她眼里尤其严重。她觉得,可能因为扎导的电影讲了一个不友善的世界当中孤独的英雄,追随者错误解读了电影故事。Donaldson说:“我从来没看到《猛禽小队》和《沙赞》的影迷这样子。《小丑(2019)》的影迷会这样,但绝对没到那个程度。”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期待看到施耐德的电影的:“我觉得《斯巴达300勇士》非常好看。《守望者》开篇10分钟是超英电影史上最精妙的片段。”即便她最后可能也不会喜欢正联导剪版,她表示宁可看一个人制造的混乱,也不想看一群人生产的无聊透顶的节目。

一位名叫Drea Letamendi的临床心理医生在播客节目Arkham Sessions上探究超级英雄的原形。她注意到一旦遭到拒绝,粉丝在社交媒体上就会变得非常激进。她说:“我观察到他们有一种持久的错觉,觉得自己对作品想有所有权。一旦事情没有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走,他们就会采用侮辱、威胁的手段,并且做出过激的反应。”争取导剪版正义联盟重见天日已经成为了一项事业。在某些角落,恶劣的行为也像癌细胞那样扩散开来。“他们不断叫嚷,而且有人还在听他们叫。即便收到了负面的评论,他们也能更加积极地团结在一起,在他们那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网络喷子可能阻碍了这场运动,就像一场和平示威中出现了强盗。施耐德听到这些侮辱性手段的描述感到难堪。“我百分之一百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他说道,“我觉得任何人都不应该给别人贴标签。我一直努力让影迷多关注他们当中那些做好事的人。”

2019年11月,施耐德持在推上续推动热搜话题。加朵和阿弗莱克也加入了呼吁导剪的行列中。几天后,华纳兄弟影业主席托比·艾默里奇致电施耐德提议:咱们再试一把。“公司里的许多人,包括我在内,都很遗憾,因为当时的情形,扎克没能完成他对这部电影的构想。”艾默里奇说道,“如果后勤和财政方面行得通,当然HBOMax做到了,扎克也有意愿,对各方都是互赢互惠。”

施耐德给正义联盟的六位演员拍照(Clay Enos摄)

施耐德说,华纳兄弟一开始就只盘算着让他把笔记本上的未完成原片发布出去。“我就说,‘不行,坚决不行。’”他说着,“然后他们就问‘为什么不行?你可以就把粗剪版放出来。’”施耐德并不信任他们的意图。“我说,原因如下。三条理由。第一,你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大概是想让互联网不再缠着你。第二,你以为做了件正确的事情就自证清白了,我觉得,或多或少吧。然后第三,你发布了这部电影一个劣质的版本,然后就可以指着说,‘看吧,这片子横竖都不太行。所以我之前没错。’我当时就表态,想都别想。我宁可施耐德剪辑版永远是一头神话里的独角兽。”

施耐德估计要花7千万美元把韦登改的部分拨乱反正。这笔钱给HBOMax带来了一个4小时备受期待的项目——一段有生之年东山再起的好莱坞故事。施耐德本人分文不取。“我不拿报酬。”他说。当然啦,2017年那次已经付过他酬劳。这一次,他想要创作主导权,放弃酬劳帮了他一把。“我不想受制于任何人。这也让我在和这群人谈判的时候,底气十足。”

比如,费舍就殷切期盼回归。“过去三年,没有一天我不念着这部电影。每一天,我都整夜都在想,万一在某个时空,这部电影真的上映了。”这位演员穿着灰色的动作捕捉服,坐在片场说道。“我其实应该放手了。但是这个版本遗留了太多太多电影里落下的东西。它是一部彻头彻尾不同的电影。”

在这场关于施耐德的运动中,影迷群体通过包括募捐、周边销售、道具拍卖等方式,为美国自杀预防基金会募集了50万美元善款。“有人一直说,‘哦,他们攻击别人’。”戴波拉·施耐德眼里泛着泪光说道,“可是这群影迷在拯救生命。尽管他们自己也想要某样东西,但是他们为了这项了不起的事业走到了一起。你曾想帮助某人,却很无助,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就是生死一线之间。我觉得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最让施耐德振奋的是,他终于可以重塑他长久以来一直在构想的故事。他可以想怎么深邃黑暗就怎么来。他可以彻底告别DC的主时间线的角色设定,并且把这版别样的正义联盟故事做到他满意为止。他给超人穿上了一件雅黑色战袍,而不是经典的红蓝制服。他加入了小丑(杰瑞德·莱托)。他重拍了结尾,会有一个震撼死忠粉丝的英雄来客串。在这部可能会引起争议的电影里,他没有用宽屏格式,而采用了方方正正的4:3画幅格式,以备将来可以在IMAX大银幕上观赏。有些人因为要在HBOMax上看到侧边带黑边的《正义联盟》而恼怒。施耐德却并不为此感到担忧。

扎导也在电影中铺陈了一些非常私人的元素。电影以Allison Crowe翻唱的莱昂纳多·科恩的名曲《Hallelujah》结尾。她作为友人也曾在小秋的葬礼上演唱过这首歌。这是小秋最喜欢的曲子。如今却是她的挽歌。无论别人怎么看待《正义联盟》,它是由施耐德喜爱的东西,乃至他珍爱的人,构筑起来的。“当你想找个方式宣泄情感,如果我是陶匠,我会做几件陶艺品试着挺过来。”他说,“但我是个电影人,所以有了这部大型电影。”他希望大家喜欢这部电影。如果有人不喜欢呢?他也没关系,都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很坦然。

我的价值是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

扎克·施耐德借由小秋的问题,回答了自己。

原文地址:https://www.vanityfair.com/hollywood/2021/02/the-true-story-of-justice-league-snyder-cut



【本文地址】


今日新闻


推荐新闻


CopyRight 2018-2019 办公设备维修网 版权所有 豫ICP备15022753号-3